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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從遺傳學的角度來考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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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從遺傳學的角度來考慮

常平下午沒課,和年級主任請了假,到市場買了魚,打算晚飯給常貴熬個魚湯。老板把收拾好的魚裝進塑料袋子裏遞給了常平,又送了她一塊老姜。

遇到熟悉的叔伯姨姨都會關心一下常貴的近況,和繁華的新城相比,老城區裏人情味處處透著濃烈。拐過這個街角就是常貴的面館了,離了老遠,常平就看到面館門口的人影。

常平走過去一看,和自己想的差不多,還是早上那對夫妻,還有那個十六七歲仍被父母的羽翼保護的少年。

“常老師,有什麽條件您盡管提,只要別讓我家小輝留了案底。”男人的臉上帶著幾分焦灼,常平也說不好這一家三口是不是真的在面館門口守了一天。

“犯罪就要伏法,咱們之間沒什麽好說的。”在常貴遭受無妄之災這件事上,常平絲毫不想退步。在常平的認知裏,欠債還錢,犯罪伏法,天經地義,“如果那麽怕留案底的話,動刀子傷人之前想什麽來著。”

女人聽常平這麽說後,趕忙拉住常平的衣袖,“常老師,我們小輝真的知道錯了,您為人師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。”女人的眼裏噙著淚花,眼尾的眼線都有些暈開了。

“爸、媽,你們別求她,大不了我就進去蹲幾年。我一人做事一人當!”那個名叫小輝的少年,眉頭深鎖,也許是被母親卑微哀求的樣子觸動了,隨即看著常平大聲說道。

“常老師你別聽他的孩子話。”女人還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看得出,平時在家裏應該也是位溫柔的母親,難怪老話都說慈母多敗兒,常平看著眼前的女人,心下思忖著。

男人像是受到兒子情緒的影響,眼神變得冷峻起來,“常老師要是不願意私了的話,我們也不介意和常老師長期交流。都是生活的南州,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的道理,你應該懂得。”

“你這是在威脅我?”常平心裏不悅,腦子裏正準備說辭,好好跟這對護犢子的夫妻掰扯掰扯。

“阿平!”身後傳來常貴的聲音。常平聞聲回頭看去,陳姨攙著常貴從木質樓梯上下來。

“爸,你怎麽下來了,醫生不是說需要臥床靜養嗎。”常平看著有些虛弱的常貴,臉上帶著嗔怪。

“可憐天下父母心,阿平咱們和解吧。”常貴的聲音低沈,能聽出來受傷之後中氣不足,“也是年紀大了,稍微受點傷就不好養,沒什麽大事兒,躺幾天就好了。”

聽過常貴這句話,那對夫妻很明顯松了一口氣,“還是常師傅深明大義啊。”說著,那男人連忙把買好的禮盒擺在桌上。

常平剛想說什麽,常貴搶在她前面,小聲對她說:“得饒人處且饒人。”常貴向來老實、厚道,這是街坊鄰居公認的優點,同樣也是作為女兒的常平,不喜歡的一點,她總是覺得這樣的父親太軟弱。

“那賠償也不能少。”常平趕忙說道,生怕話音晚落地半分鐘,又被常貴賣了人情,而這種情,對方也未必實心實意的承領。

“對對對,常老師說得對,醫藥費、營養費、誤工費我們一分都不會少。”

女人生怕常貴改了主意,一邊說一邊從包裏翻出幾沓子現金,塞向常貴,忽然想起常貴身上有傷,又轉頭塞給常平。

“你還是先拿回去吧,明早我們去派出所簽字,當著警察面也好說明白了。”常平說完這句話便徑直上樓了,路過常貴身邊的時候還不忘把魚遞給陳姨。

小輝的父母聽到這句話,像是得了赦免一樣,又寒暄著說了幾句感謝的話,領著孩子出了面館,坐上那輛Q7。常平隔著窗子看著汽車遠去的影子,心下對常貴是有些埋怨的,平白無故挨了一刀,也沒討到什麽公道。

陳姨扶著常貴上了二樓,二樓也有一間小廚房,和一樓面館的後廚相比,要簡單的多,只有一個燃氣竈,一個電陶爐。常貴自己慢悠悠的走進常平的房間,陳姨熟練的從小廚房櫃子裏拿出一個砂鍋,廚房裏叮當的碰撞聲掩蓋不了常貴虛弱的腳步。

“爸...”常平見常貴進來,站起來剛想說話,就被常貴用手勢打斷了。

“爸知道你想說什麽,阿平,這個世界上不是非黑即白的。很多事情辯不贏的。”

“即使辯不贏,我們也應該試試呀,總不能就這樣當了縮頭烏龜吧。”常平想起這件事,語氣不自覺的加重了一些。

“你覺得爸爸軟弱也好,是縮頭烏龜也罷,可你想過沒有,咱們要是都揪著這事兒不放,那孩子不過十六七歲,往後還能念書嗎,他讀不了書,只能在街上游蕩,那時候可不是動刀子傷人這麽簡單了。”

看著常平有些聽進去了,常貴接著說:“你看那孩子的父母,也不是什麽安分人家,你把人家逼到絕路,人家夫妻倆能放過你?你啊,畢業了又回到學校,社會上的三教九流還是接觸的太少了。人心未必都善良啊。”

“你爸說的對,他也是為你好,那兩口子今天跟你說話可不完全是商量啊。”陳姨總是出現的恰到好處,常平順勢去廚房裏幫忙,不再跟常貴爭辯什麽。雖然她的心裏仍然是不認同的。

常平一家的生活軌跡無外乎面館、市場、學校,常貴的飛來一刀攪亂了常平原本平靜的心。冷飲店裏,程銳看著她皺著眉頭咬著吸管發呆的樣子,不禁問道:“你想什麽呢。”

“沒想什麽。”常平回了回神,不知道該怎麽和程銳說起,索性就先不說了。程銳是常平的大學學長,大了常平三歲,物理學的博士,畢業後也當了老師,不過是教的都是大學生,教齡反而沒有常平的長。

程銳是典型的理工男,不懂浪漫,也不懂女孩子心裏的彎彎繞,常平有時候也會疑問,自己怎麽會和悶悶的程銳談起戀愛呢,從程銳研究生開始,一直到他讀完博士,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常平在不停的說,程銳在安靜的聽。

“常叔的身體恢覆的怎麽樣。”程銳想起來,常貴受傷後還沒有去看望過他。

“再養一陣子應該就好了,醫生叫他躺床休養,我爸那人,你也知道,根本閑不住。偷摸在廚房研究他的鹵菜呢。”

“那等常叔好點,找個時間,我應該正式登門拜訪一下。”

“你又不是沒去過我們家,直接去唄。”常平一時間沒有明白程銳的意思。

“以前雖然去過,但是都不正式。咱倆在一起也有幾年了,我媽也說該去拜見一下你爸爸。”程銳見常平不上道,便說的更明顯一點。

常平明白了程銳的意思,試探的說道,“那我是不是也得去拜見一下你的父母。”

“嗯”。

“不過這麽多年,我還真的沒見過你爸媽,你爸是教授,他會不會很嚴肅。”

“你別擔心,我爸只對我嚴肅。”程銳寬慰著說道。

常平的心思還都在那兩個血型上,敷衍著說道:“等過陣子的吧,正好我爸也能再養養。”

“你說O型血的父母能生出AB型血的孩子嗎。”不等程銳反應,常平直接跳到了這個話題。

程銳楞了一下,但也沒想太多,“你自己不就教生物的嗎,你還問我。”

“雖然理論上O型血的父母是不會生出AB型血的孩子,假如父親是O型血,母親要是個很罕見的血型呢,會不會到他們的孩子,就會突變到AB型呢?”

“你既然存疑,就應該去求證,用實驗數據說話。”理工男在探討學術問題上,總是無比的冷靜。

“實驗數據?”常平小聲的重覆了一遍,心下考慮著怎麽這個實驗數據。

“你怎麽突然問這個了,最近的新課題嗎”程瑞有些不解。

“也不算什麽新課題,就是最近才遇見的一件事。一個父親是O型血,女兒是AB型,可是看起來不像是沒有血緣關系啊。”

“結合一下母親的血型呢。”

“我不知道母親是什麽血型。”常平說完這句話,程銳仿佛明白了什麽,“你是遇到什麽事兒了嗎?需要我幫你嗎?”

常平把憋在肚子裏好幾天的話,一股腦的全倒出來。

“你知道的,我沒見過我媽媽,只有她的一張照片,以前我還覺得我挺像她的,可是現在怎麽看都不覺得像。按照遺傳學的理論,我和我爸多少是要有一點像的吧,外貌、性格、身高什麽的。現在仔細想想,確實沒什麽相像的地方。”

常貴皮膚黑,常平卻很白,以前常平都會認為他的皮膚黑是因為太過操勞,風吹日曬的,常貴一米七多,常平現在將近一米七了,常貴的性格內斂、沈穩,而常平性子有些火爆。一一比對下來,除了都姓常,常平沒找到一條相似的特征,來佐證父女親緣的。

看著自我糾結的常平,程銳說道:“你也知道,遺傳學的理論並不能百分之百的說明父親和女兒一定有相似的地方,在胚胎時期,如果女性基因過於強大,是存在這種孩子不太像父親的情況的。”

“常平,你應該相信科學。”程銳用堅定的語氣說出這句話,常平沈默了一會兒,喝完杯裏最後一口奶昔,問道:“你大學經常一起打球的同學,你們一起考研讀博的那個,他是不是在鑒定所工作。”

程銳點了點頭,常平想了想,說道:“幫我個忙。這些天都被這件事弄得心緒不寧,幫我做個鑒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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